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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象神仙居
发布时间:2019-06-02作者:来源:点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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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次对仙居有大印象,是大暴雨后的神仙居。彼时的神仙居即如今的西罨幽谷,从西罨古刹沿溪流往里行进的一条幽谷。西罨寺是仙居宋明时期的著名寺院,宋雪岩禅师留居之地,民国末倒塌不再。沿遗址前行,经过一座古朴的单孔石拱桥,一路溪水哗然,古木参天蓊郁,夹岸石峰奇特。瀑布接踵而至,或秀美或壮丽或飘逸,风姿绰绰,水量丰沛。雨后的山谷,偶有云雾飘散,满目绿意深重潋滟,阳光穿透叶片,晒下斑驳陆离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林木花草的清香,叶片上水珠犹在,莹莹欲坠。走在如梦的深林里,真正是“山路元无雨,空翠湿人衣”。 再次对仙居有大印象,依然是大暴雨后的神仙居。彼时已是今日的神仙居范畴。怀揣忐忑、顶着浓雾乘上缆车的我们,在冲出浓云、立于山巅平台之际,唯有震撼。云端之上,明净清朗的天空,清泠润泽的空气。峰峦叠嶂间,石壁巍巍,腰缠的浓云瞬息万变,不必移步即已气象万千,云霞明灭间,一时不辨天上人间,真正是“曲曲如画,重重似屏”。那一次的云端之旅,既有“太乙近天都,连山到海隅。 白云回望合,青霭入看无。分野中峰变,阴晴众壑殊”的气势,也有“远山长,云山乱,晓山青”的意韵。如梦似幻却糊里糊涂,只觉得神仙居缥缈神秘,大爱之。记得子干兄说,这是韦羌山的一部分。回家后查阅资料,方知韦羌山是一个小山系,韦羌山系位于淡竹境内,为括苍山第二高峰大青岗余脉。韦羌山史上名称众多,有韦乡山、纬乡山、伟羌山、伟美山、韦运山、天姥山等,南宋嘉定《赤城志》卷二十二“山川·仙居”载:“韦羌山,在县西四十里。绝险不可升。按《临海记》云:‘此众山之最高者,上有石壁,刊字如蝌蚪……’旧有绿筠庵。按旧志载,韦羌山,亦名天姥……《登真隐诀》曰:伟羌山,多神异之事。”相传为仙人天姥所居,南朝孙诜《寰宇记》载:“春日,樵者闻鼓吹箫笳之声聒耳。”元代诗画家倪瓒有首名为《题韦羌草堂》的题画诗 曰:“韦羌山上草堂静,白云读书还打眠。买船欲归不可去,飞鸿渺渺碧云边。”画家眼中的韦羌风情亦让人向往。而清代画师刘明杰创作的《古今地舆全图》,则明确标记天姥山在仙居境内,图中“仙居”标注“李白梦游天姥吟即此”。想来,古代天姥之名要远胜韦羌。 从此,神仙居就成了我常常会去的地方,每一次都会给我迥异的感悟。我渐渐熟悉了它的佛国仙山之殊景,云雨晦冥、艳阳高照或是薄雾轻拢时的神妙。春夏之时,绿海荡漾,花团锦簇,鸟鸣虫欢;秋冬之时,经霜之后,黛绿丛中,万千红叶。我经历过它雨后的云蒸霞蔚,雪中的磅礴冷峻,朝阳下的霞光万道,落日时的温暖入心。难忘那一日,在祈愿台前静立,杳无人烟之际,突然就出现了惟妙惟肖的佛光,远方天际处,观 音端坐云间,祥和静美,与眼前的观音岩遥遥相对。晚霞下的这一幕异常温暖,耳边响起熟悉的诗句:“那一天,我闭目在经殿的香雾中,蓦然听见你诵经中的真言;那一月,我摇动所有的经筒,不为超度,只为触摸你的指尖;那一年,磕长头匍匐在山路,不为觐见,只为贴着你的温暖;那一年,转山转水转佛塔,不为修来世,只为途中与你相见。”莫名感动,于佛教与佛陀,突然就有了不一样的感悟。大学时,老师曾语重心长地说过,作为中文系的学生,你一定要去读《金刚经》。那时年少轻狂,根本没往心里去,也不理解老师的深意。记得那次来神仙居前,曾莫名找来《心经》诵读,第二天脑中空白一片、无所挂碍地来到神仙居,我这个不戴眼镜的高度近视者转了一圈,看见了所有别人未曾看到的那一切,于是有了神仙居 之佛国仙山与五轮一道之构想,相信那是《心经》给我的智慧。这世间,所有的遇见都是久别重逢,都是缘分,也是福分。我之于神仙居,想必也有着某种神秘的关联吧,也许某一天会有所了悟。 兜兜转转间,与仙居的缘分似天定。缘之所至,学到了一套道家南宗实修实炼的方法,欢喜非常,日日习之。道家南宗源自武当,在仙居得以传承。它帮我打开了看世界的另一扇窗,让我渐渐明心净性而豁然开朗,了悟原本的自己固执而肤浅,浩瀚的宇宙与多彩的世界,我不过窥其纤毫。不记得谁说过:“如果你是一粒沙,整个宇宙的空间都是你的,因为你既碍不得什么,也挤不着什么一般的一无所有。你面对无垠的开阔,你是宇宙的君王——因为你是一粒沙。”唯细小才强大;可我更觉得:“一 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唯放下才自在,才有无处不在的自由。这世间,并不只有肉眼所见,而儒佛道,从来就不存障碍,一切都是心障。仙居山水之灵性,曾经吸引那么多人栖隐于此也就不足为奇。一年后的某日,我看到了空中的神仙居。置身高空,唯见“千岩万转路不定,迷花倚石忽已暝。熊咆龙吟殷岩泉,栗深林兮惊层巅。云青青兮欲雨,水澹澹兮生烟。列缺霹雳,丘峦崩摧。洞天石扉,訇然中开。青冥浩荡不见底,日月照耀金银台。霓为衣兮风为马,云之君兮纷纷而来下。虎鼓瑟兮鸾回车,仙之人兮列如麻。”李白在《梦游天姥吟留别》中所述之景生生于眼前。訇然了悟,李白并不是梦见,他之所写,都是高空所见之景,是他一闭眼就真实呈现的,这是他如此熟悉的一切。我们,又何必拘泥于他到没到过天姥山,也许他名叫李白的时候没来过,但是他与天姥山、与仙居的缘分早已有之。而我,也了悟自身与仙居的关联,其实并不神秘。(傅亚文台州市黄岩区地方志办公室副主任、台州著名作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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