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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莺散文:冬枣 沾化 冬枣
发布时间:2023-10-30作者:来源:点击:
冬枣 沾化 冬枣
文:王莺
我叫王树德,乳名:枣儿。
我出生在北京西单胡同的一棵老枣下。
2000 年,单位搞跨世纪新年联欢会,我们去新发地批发市场,买好吃的。十二月的北京,飘着小雪花,熙熙攘攘的大市场,琳琅满目。我第一次看见沾化冬枣:这么鲜,这么大,这么圆,这么甜。这是我这辈子吃的最好的枣子:即有多巴胺分泌后带来的欢乐,更有内啡肽被激发后的满足。
我以为沾化就是冬枣,冬枣就是沾化。
10年后,我结婚了,爸妈盼我“早生丽子″便用红枣,花生,栗子,堆放在被窝里。我的新娘子长得特别好看,是卖枣人的女儿。
那年,我家的老马牙枣树,好像是七八十岁的老人,枣子结得一年比一年少,但还是能打几篮子的,那是我妈的外交物资。一过八月十五,我妈就拿着竹竿儿坐在院子当间,盯着枣,轰着鸟。总觉得胡同儿口,有人想偷我们家的枣子。偶尔有熟透的,“啪″一声掉了下来,我妈赶紧捡起来,闻着裂缝儿散发出的甜味儿,送给旁边儿眼巴巴的小孩儿。等到枣子全部都红了的时候,才小心地梆高枝儿上的。
有一年,老枣树疯了。"疯枣病”席卷了我们小区及北京远近郊区许许多多不同树龄的枣树。
“疯枣病”的暴发,如人的致命癌症晚期。先是长出茂密新绿,迅速推出诡异细叶,嫩枝,然后就不结果子了。一枝枝死亡,至躯干,至浑身。传染性极大,死亡得极其悲壮。
妻怕我伤心,从老家背来两株小苗。种下了,但没有成功。别的不说,单说北京这湿度,不行;技术,也不行;又风沙。另外,窝风,不朝阳。总而言之,我们的小院子,承载不了这蔚为大观的冬枣。这时候我才明白:这儿,不是沾化。
枣花开的时候,妻要回娘家,那里有最纯枣花蜜。
枣花密集开放,随开随落,几百朵花里才能结一个果。花瓣瘦小,花心毛茸茸的,雌雄同体,可以自身授粉。淡淡幽香,只为自己开放,丝毫不在意招蜂引蝶,有着超强的繁衍能力。
总体来说,枣树,属于不长寿也不短命的树种。无论它长寿还是短命,沾化,是冬枣远古的宿营。定植后15年左右,一直延续到50~60年,甚至上百年,大量结果后,进入衰老期,经济寿命大约60~80年。而在沾化,有的冬枣树龄能长达200~300年以上。
我去过很多地方,到哪儿都爱找枣子吃。中国三十一个省市,大都有枣树。世界上二百多个国家,大都没有枣树。 我在悉尼的邻居爱丽和我一样,是个种植爱好者,几乎每天送我们家一束她种的郁金香。这几天奇怪,一连几天没出门。妻过去问,才知道她病了。我们带着一小袋沾化冬枣送过去。两天后,她兴奋地向我们致谢,并问我这个神奇的东西怎么种植。
她在澳大利亚种植商协会工作。她告诉我,目前还没有鲜枣进口到澳大利亚,虽然知道中国即将在未来几年向澳大利亚出口鲜枣,但唯一的担心是鲜枣可能带来病虫害。
她想在澳大利亚种中国冬枣。
“包装精美的枣子可能每个能卖出30澳元或更高的价格。”
今年七月,她打电话告诉我,去年在西澳珀斯山北部,中国大枣种植成功,本地市场和亚洲超市以每公斤平均价格20澳元的价格出售,约我去看看。
我从悉尼飞机五小时至澳大利亚大陆西岸。看着他们种植的几十棵枣树,心里一沉,摘了一颗,发艮。
“这不是中国沾化枣”。
我又一次追问,这枣苗是哪里来的:我家的枣核儿吗 ?还是扦插我院子里的枝条 ?还是你挖了树下滋出的小苗儿?
我从北京问到悉尼问到温哥华,问到惠灵顿,问到纽约、东京……她都是得意神秘地一笑,并不回答,她说只有把枣树种成功了,才能告诉我。
其实,我知道,我很难得答案。
飞来飞去,我去过很多国家。在国际航班上大多数人喜欢在座位前的电视屏幕上看电影,听音乐,玩游戏,我则特别喜看航班信息。尤其是喜欢看着飞机载着我,穿过太平洋、印度洋、大西洋,越过无数山丘无数陆地无数城市飞翔的真实与模拟的穿越。如果这架飞机更加高级,三D立体画面更加逼真:一个有百分之七十的蓝色海洋;百分之三十的红褐青绿陆地的球体。自己转动着,围着太阳旋转着,在宇宙,在深邃的浩渺的无法想象的宇宙,飘浮于云层,在各种星球之中隐隐约约,安详而激情,一个小小的球体。
触摸屏上,食指,拇指,张开,合并,放大,缩小……
看久了,看清了,哦!这个地球只不过是一颗沾化冬枣。
2023 年立冬时节,我来到滨州市沾化区。
管宣传的区领导叫李宝玉,大脑袋壳,象极了冬枣,总是爱撸起袖子。第一次见面,他张口闭口就是"沾化冬枣为你甜″,为这个,为那个,到处宣传沾化枣的甜,他恨不得把他自己变成一颗枣。
他送我一盒刚刚下树的冬枣,装在一个透明的盒子里。圆滚滚的,大得生气勃勃,赭红黄绿表皮。怎么能和我在飞机上看到那个星球一模一样?这里是中国,这里是澳大利亚,这里是非洲,这里是美国,这里是加拿大,这里是日本……红晕,轮廓,一尘埃一尘埃地变化着七大洲,四大洋。清清楚楚地分界出了各个国家版块形状,百分之七十的水,海洋。他说"一枣一世界″。
沾化有个叫张宇的女副镇长,在冬枣节每天坐镇她的小枣镇。一会儿看看这家的园子,不能打这种药,一会儿问问这家大棚的补贴有没有到位,一会儿又去库房看看湿度和温度。搂着她二嫂撒娇:“二嫂最支持我,响应‘不采青、不卖青、不贮青′的倡议。”一会儿又迎来两个旅游大巴,当起了导游。蓝色西装裙,小白领子,凤眼红唇,宛如一个跨国公司的女企业家。
沾化有个歌手,姓路,是个帅帅的小伙子。我听他作词作曲的歌,夸奖他:“兄弟,你的音乐,挺专业。”
他说:“我的专业是卖枣”。
枣农赵文元说“宁要枝上一点红,不要满树冬枣青”,冬枣先开花后坐果,一个码子结十个枣,要去掉九个,这样一来,亩产由4000斤降到1000斤,但甜度能达到35。
水果甜度达到20个就很甜,35个甜度的该有多甜?
这个果农是我通过一个叫秀平的大众报社的新闻记者知道的。这个记者,也是沾化人,其实不太像个记者,穿着运动鞋,脸蛋染着沾化红,经常在村里和枣农聊天,聊新政策,聊新鲜事,聊新技术,然后就不停地写有关枣子的新稿子。
小村长叫耿涛。他总是大喇叭小视频:大家抓紧时间种二号啦!未来可期。他家原来是村里的贫困户,15年前开始种植冬枣,现在日子越过越好,房子车子都买了。
我去下洼镇,几次看见指路牌:冬枣研究所。所长叫于洪长,标准的山东大汉。我进门的时候就看见他在脸红脖子粗地边踱步边打电话,打着国际贸易战。好像他的出口出了问题:“原来不是198项指标吗?我过了180项,怎么今天又是200多项了?我残留什么啦?他把电话夹在肩膀上,掏出笔,往手心里记些数据。
“老于,奔八十了,别动气”
“我必须动气,我还赌气,我要争口气。我的枣是全世界上最好的,就是要卖给全世界,让老美知道知道我的枣真的厉害,我们要占领国际市场”。
他的底气真足,因为他的旁边是各种室:博士后科研工作室、综合实验室、组培室。还有各种棚:冬暖式大棚、棉被大棚、智能大棚,普通冷棚、延熟大棚。还有各种圃,各种仓库。信息化管理普及到个角落。
我认识一个枣专家,本地生,本地长,清瘦的的农科人。他从20多岁起,到沾化农业局工作,50多年了,天天扎在书里、实验田、考证里。三天一下田,二天一指导,全沾化的每一个人、每一棵枣树都认识他。
“你是去找冬枣办”,你的问题冬枣办主任张军利都能告诉你,或者找指挥中心刘登枝,他也知道。见到他二人时,他们正和几个枣农正开圆桌会议。张军利认为,开甲,切断的是韧皮部,阻止有机物向下供应,不影响木质部对土壤中水分和矿物质的吸收和向上输送,不影响光合作用的形成,但时间长了,根系得不到营养,也会削弱根系的生命活力和吸收能力。刘登枝则认为,为了不让疯枣病发生,还是以预防为主。怎么个预防呢?果农们信心旦旦:他说他有秘籍,她说她有突破。
我在枣林里认识了个沾化区领导,好像叫吴小文。原来是个北京某大学的教授,研究地质的,挂职来沾化半年不到,似乎就忘了自己的身份,开始研究了沾化的工业农业,交通卫生,土地矿物质含量……他最喜欢钻进沾化的枣树林子。
我还在沾化看了一个渔鼓戏。渔鼓,亦称道情,原是道士们唱的曲调。源于唐代的道曲儿,宣扬处世思想,做人做事的规范。三句一番,韵脚讲究,平起仄落,盛演了《枣乡喜事》,两个多小时的戏,让我忘了看手机。
沾化城东西有两个集市:东边的,新玉米,小麦粉,蔬菜水果,农产品,生活用品一应俱全,物美价廉,高杆大葱才七毛钱一斤;西边儿的只卖枣冬枣,大大小小分门别类,统一用箱子装着,一条街望不到头。卖枣人多是老人,妇女,并不吆喝,三五成堆地交流天南海北的销售信息和左邻右舍的种植经验。还有直播带货的,代邮寄包裹的,忙得不亦乐乎。
柳条筐里是一筐叶子,革质油绿,还有红字招牌:“卖叶子,一分一枝”。
看我发愣,卖叶人不好意思地低头笑:随便取吧,只为衬着枣,好看。一个正打包装的过来,已经称好了重,随手扯了几枝放在浮面,绿瘦红肥。
冬枣树的叶子,从它滋芽,展脉,光合作用,一直到果实全部下树,至死也不枯黄,二百多天的翠绿生息。故此,我理解了,它为何要失去了“矛”,它从不隐忍“矛”的性格。我曾经写过:第一个走进冬天的树是红枣树,落叶,武装成暗绿色的刺,这是无比尖锐的矛。
沾化有一条街,街头的店铺有包装设计,技术培训课,运输服务,储藏冷库租赁,竟然还有一个书店,一个文学馆。
我推开门匾上写着“一花一坐果”的店门。
“你们这里卖什么”?
“不卖什么,就是管开花结果”。
“座果?坐果?你写错了吧?”
“没错。"坐果,坐稳了,才能结好果”店家说。
在沾化几日,我新认识了很多沾化朋友,加了微信,惊讶地发现他们的微信名字几乎都是“沾化人”,所有人的头像不是大枣就是枣树就是枣园。
87岁的秀木奶奶也有微信,她的微信头像是她的四世同堂,围在一棵老枣树下照相。一棵树掩了半个院子,遮着一把新锁。不时圆滚滚的枣落下来。
“俺孙的院儿,一家子住进了高楼,过年才回来”,她只拔杂草,并不摘捡果子。“干不动了,今年结得太多了,留着给鸟吃吧,拾掇拾掇,别累着树”。
枣,是沾化人的生活。
我奇怪地发现很多健壮的树干上有一道道,一圈圈剥去树皮的痕。
这是什么呢?
“开甲”。
“为什么在好好的树上刻上这么多伤疤呢?”
“要想结果多,就得选树的主干,把老皮刮掉一圈,露出浅嫩皮,但又不过度,只是切断流向树根的营养。这样一来,树的营份都在果子上,果子才能又大又甜又多”。我听了,莫名地伤感,思忖着割礼的圣洁与玄幻。
中国沾化大枣具有三千年世界果品王者的荣耀。这绝对不是口号。
枣,原产于我国, 栽培历史悠久。《诗经·豳风》 中有 “八月剥枣, 十月获稻” 的记载。这记载奠定了枣子在我农耕古国和粮食同等地位。
大约80年代早期的初冬,有沾化人最先发现了散落在农舍、河畔、坡地的晚熟脆果56株:圆果型,且比一般的枣果大很多,像个小苹果,觉得很是新鲜珍贵。约90年代中期,沾化人开始对它们扩繁,逐步形成了这一地区的独特的产业集群,逐渐地,“沾化冬枣”有了闪耀的品牌效应。
枣树本喜光,一身都是刺儿,且好干燥气候。耐寒,耐热,又耐旱涝。对土壤要求不严,平原、沙地、沟谷、山地皆能生长。 但忌过度的盐碱低洼。冬枣并不全然。
下洼镇,始建于明朝年间,属退海之地,历史上曾是商埠重镇,但盐碱低洼,本不太适合种作物庄稼。如今耕地面积10.3万亩,沾化冬枣的种植面积就已经达到9.8万亩,占全区冬枣种植总面积近1/3。
沾化有佳木。这是一块神奇的土地。村东有棵老枣树。佳化有佳人。仙女,娃,在王母娘娘身边长大,娃女携发芽冬枣核下凡秦口河畔。
她很骄傲,她是600岁伟大的母亲。现在全国200多万亩冬枣树都是由这棵嫡祖树的接穗嫁接而成园成林的。
一次遭受雷击后,又从根部又发芽生长,至今已有300多年,树高十米,树冠十米,主干并不高,侧生的丛干,及副主干,及旁枝条,形成了一个冬枣城堡。茂盛,枝叶葳蕤,老而弥坚,硕果累累。2023年10月,这棵有600年树根的嫡祖树产枣300余斤。
就是这个古树老根,过滤掉苦涩盐碱,从土壤中吸收,合成,传导,储存水分、矿质、微量元素。一如既往地稳固,支撑着它昌盛甜蜜的家族。
枣,是沾化的故事。
我惊叹于它的根红苗正,我惊叹于它的六百年物种起源,我惊叹于它经三百年的生态变异,我惊叹于它或为各种中国枣的来世今生。
我常常问果农,问专家,问自己:冬枣是对原种枣驯化成果吗? 基因转变了没有?
从品种角度,所有“品种枣子”,均是酸枣在不同地域的变异个体,被“人”所识,采用嫁接扩繁方法,便形成本“地域”型品种。就是说,枣们带着满身荆棘摸爬滚打,见地就生,生就能长,无需人工干预,野火烧不尽的红色基因,在沾化繁衍生息,蓬勃向上。虽然隐忍了戈臂,收缩了刺矛,但从没改变自己的“枣性”。
国内,枣树的历史地域品种,极多,据不完全统计,至少已有七百多种。其中有许多极有地方特色,可是,近几十年,由于城镇化,由于受枣疯病影响,很多品种已近乎绝种。我曾在北京,寻找“密云小枣”,在河南寻找“金丝蜜枣”,在新疆寻找 “和田枣”,陕北“壶口枣",在陕西寻找“狗头枣”……但原生物种基本上杳无音信。
山东沾化是冬枣的发源地,全国各地冬枣皆源于沾化。
灿烂的阳光中,沾化人发现了冬枣原生古树,果农便激情满满地自发研究与实践,地方党委政府部门大张旗鼓地引领、推广。沾化冬枣,从庭院走向大田,培育苗圃拥抱森林:通过嫁接,1990年,建立了中国第一冬枣园。由此,逐步形成主导产业。勠力同心,如火如荼如野,以甲天下。冬枣,是沾化的诗歌。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2003年,还是下洼镇马武村。有人在自家枣园中发现了自然变异的品种,随后在中科院植物研究所的指导下,采用诱变中试,选出了沾化冬枣的优良品种——沾冬2号。2号相较于原生态冬枣,口感更好、含糖量更高,皮薄肉脆、细嫩多汁、啖食无渣。
沾化冬枣集一身的优秀,来自清流,来自土地,来自风和日丽,更来自于它的漫长,沉稳,不急于求成的成长历程。血,浓于水,一个″沾″字,道尽源远流长。枣是沾化人的诗歌。一枣一世界。滔滔黄河水,悠悠秦口河 。千条江河湖海环绕万亩枣园,沾足沾洽。沾春雨水而充足,德化于秋冬乃结圣果。
金山银山就是绿水青山。物华天宝。 沾化。一个意思就好,一个沾字,饱蘸了新农人的心血与汗水。一个化字,国运昌盛,教化广远而久长。 我一直在探究思考枣股与二代枣的关系。枣树结构名称特别有意思,很专业,很民间,很贴切,很文学。外行人更难搞明白:主干,枣头,枣股,枣吊,枣儿。
我特别关心“枣股”。枣股就是结果基枝,二次枝和枣头一次枝上的主芽萌发形成的,短缩的,结果的,母枝。
一个短枝,一个小疙瘩,一个结点,一个联盟,一个转折点,更像攥紧的小拳头,这就是“枣股”。这是蓄势待发的地方。虽然每年的生长量很小,仅1~2毫米,但寿命很长。“沾化二代冬枣”比一代冬枣个头更大,甜度更高,水份更多,果皮更薄,果肉更脆,枣渣更少,口感更佳。
是怎样的一股力量推出了第一代冬枣?又推出第二代冬枣?又是一股子多么大的力量:复纯一号、推广二号、研发三号?
冬枣二号,只属于沾化。第一代,第二代,第三代,复沾圣化,甜蜜壮丽的生命轮回。高五十丈,敷张枝条,数里余,疾风不能偃、雷电不能催。
一枣一世界。
这个围着太阳转动的球体,百分之七十的水份,百分之七十的海洋,余下的骨肉和光芒。
枣是沾化人的诗与远方。
查尔斯· 达尔文的《 物种起源》被奉为生物学的圣经。野生植物会向抵御外敌的方向进化出更锋利的刺、更难以下口的茎叶和更剧烈的毒素。家养的植物在人工培育下自然而然会向观赏方向进化。因此,智慧的桃李,杏子,及囫囵吞枣的枣子们,它们本身就极想,让自己变得更甜。它们并不在意在被一些鸟或者是什么动物吃掉。它们的理想是:它的核儿,即种子,因难以消化,被吞含或被排泄后带到某地适应的土壤。生根发芽。为此,植物努力结出甜美的果实,让动物或什么把它的种子带到天涯海角。
人作之合,天人合一。沾化人破译了这一物种的密码,沾化冬枣用30年的神魅,演绎了这个故事,诠释了这幅生动的画卷。
我母亲在我家老枣树疯掉不久去世了。临去世前,她突然说嘴里没味儿,想吃枣儿。那天,也飘着雪花,北京已经没有鲜枣,我妻子从娘家赶回来,带着一兜冬枣。
“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枣”。母亲感叹道。
人类科技在不断发展,嫁接技术、组织培养方式、转基因技术也越来越成熟。在人类的帮助下,我们可食物只会越来越丰富。冬枣只是枣树的另一个品种,它从不改初心与基因。它的药用食用价值更加高妙:一颗圆润,能满足人类身体所需要的多种营养物质,一棵茁壮,实现了所有沾化人梦想。一枣一世界。
如果说植物塑造人类简史,很多普普通通沾化人,沾化冬枣,创造着中华大地乡村振兴的奇迹。
2023 年,金秋十月,我回京城,带着冬枣,带着一世界的沾化。
作者简介:王莺,女,北京海淀区人。 2016出版个人散文集《北京花事》,1980年起在《北京晚报》《北京青年报》等发表作品。多次在《北京文学》发表诗歌散文等。建党百年征文《迎接周总理那束鲜花》获一等奖,并发表各大报刊。辅导小学生作文比赛获一等奖三次,二三等奖若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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