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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美官鹅沟
发布时间:2019-06-12作者:来源:点击:
秀美官鹅沟
吴晓明
走在深秋的阳光里,陇南的天空似乎显得格外清亮。在喧嚣的人群里,看着“官鹅沟”那三个生硬而又柔软的字在五色经幡中安静绽放,忽然就觉得官珠、鹅嫚浪漫美丽的爱情故事最就这样诗情画意地定格在这片山明水秀的土地上。
官鹅沟就是盛开在宕昌这座小县城的一朵被时光精雕细琢的花,潺潺的流水让这朵花儿永不凋零,时光的流转让这多花开出了馥郁的芬芳,水做的一张名片更像是精美的书签就夹在岁月的华章里,让多少目光牵绊,让多少脚步追随。
走进了大门,路旁的摊点上摆着烤红薯、烤土豆、红军锅盔、红军凉粉、洋芋搅团等等,像是一个个憨厚的孩子等待家人一样朴实自然。在各种食物的清香中,内心涌动着说不出的亲切和感动。有时候总觉得饮食才是一个地方的文化元素、文化标识,而味道就是文化的灵魂,融在血液里,长在筋骨里。红军的脚步远去了,而历史就以如此家常而又独特的方式永久定格了。
顺着栈道,随着人流,沿着水的脚步一路蹀躞,山谷里飘荡的食物的醇香和草木的清香都在飞舞的水珠中沾染着湿漉漉的味道,一路上我的每个细胞都如饥似渴享受着一场视听盛宴。
如果九寨沟的水美在安静,美在清澈,美在色泽,可是一个又一个海子还是多了几分拘泥,就像是一片片骈文一样,尽管辞藻华美,可是过多的限制,总觉得少了几分随意和洒脱;而官鹅沟的水就美在灵动,美在轻盈,美在随心所欲,自然任性。就像是《诗经》中的篇章,言之不足故嗟叹之,嗟叹之不足故歌咏之,歌咏之不足,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在这儿,水就是肆意张扬着她的个性,盛开在山巅,凋零在谷底,都在她的绽放形式。随意挂在山腰,都像是给色彩绚烂的上献上了洁白的哈达,而飞瀑就弹奏的最美的旋律。真是“青山不墨千秋画,流水无弦万古琴”。
一路上九叠瀑、壶口瀑、虎啸瀑、虎口瀑等在我的视线里飞舞,像行书或者狂草,把最美的书法就浑然天成在这片妖娆的土地上。我才真正觉得“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不是定格在诗句中,就绽放在我的面前,一道瀑布就是一曲风情万种的霓裳羽衣舞,撩拨着行人的眼神。“飞湍瀑流争喧豗,砯崖转石万壑雷”的诗句瞬间盛开在我的心田里,我的眼神有点捉襟见肘,我的思绪纷纷扰扰,我想,如果当初的诗人来到此地,也会留下精彩的华章。
水花四溅,欢愉也开始蔓延。真的是水珠滚落的地方,就奏响了一路的欢歌,水花盛开的地方就是一树树玉树琼枝,水花落脚的就踩 踏出一个美丽的漩涡。
正是深秋时节,到了浓墨重彩的季节,山上各种色彩随意涂抹,有些地方开始漫不经心着色,而有些地方已经浓墨重彩。远处看,深深浅浅的色彩像是一首平平仄仄的诗,流淌着不尽的韵味,。
各种树木,叫不上名字,可是每一棵不管高大还是俊俏都舒张而随性,在这儿只有风去修剪;各种色彩正在渗透,红挤兑着绿,黄又碾压着红,大自然的事儿事儿谁又能掰扯清楚呢,红得心安理得,黄的理直气壮,绿色依旧气定神闲,早不在意是不是绿肥红瘦。抬头看,唯有头顶的蓝天笑成了浪花的模样,你们尽管争奇斗艳,我依旧蓝得一丝不苟,云朵只是点缀,星辰只是过客,唯有我永远都是如此清澈透亮,偶尔云朵遮住了我的脸颊,可是谁也晓得我的灵魂里纤尘不染岁月绵长。
走到山谷,瀑布就在头顶飘荡,我站在那片潮湿里,自然也像是一粒水珠在岁月里翻滚,第一次觉得水也可以醉人。像是一朵朵精致的水花就开出一簇簇,一朵朵,一片片,最后成了水的世界,水花的海洋。飞瀑像是一道水帘就挂在我的面前,似乎过去就是水帘洞,忽然会出现花果山一样,我在自己的妄想中哑然失笑了。
官鹅沟的瀑布像是一条条白练随意挂在悬岩峭壁上,似乎从天而降,没有根,水也可以盛开得如此绚烂多彩。在阳光下,水珠闪着七彩的光芒,就像是一根七彩的丝线一样,编制出了锦绣河山。“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余音袅袅,不绝如缕”真的像是洞箫一样,从天而降,有些像是黄钟大吕,气势恢宏,真有一种“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来的飞扬跋扈;有些像是民间小曲,清新简洁,像是杨花柳絮一样飞舞,真是“似花还似非花,也无人惜从教坠。抛家傍路,思量却是,无情有思”。这儿真是遍地诗意,漫天的诗句。
大小不等、形态各异的湖泊,尤如一串绿色的珍珠镶嵌在沟内,湖水清澈透底,随湖底地貌高低呈不同颜色,那些倒映在湖中的古树象一条条巨龙潜藏在水底,似乎水面多了几分神秘的感觉。湖泊如珠、峡谷如线、瀑布如织,编织成了大地上最美的华章。行走在峡谷里,心也湿润,梦也湿润。
羌族的住宅像是羌族的民居像是盛开在山谷的蘑菇云一样。经幡在风中飞舞,飞鸟在树丛中嬉戏,我想,如果到了月明星稀的夜里,找一个羌族的小院落“松花酿酒,春水煎茶”的悠扬绵长,也可以享受“春日载阳,有鸣仓庚”般的平淡家常,我也可以享受“雪沫乳花浮午盏,蓼茸蒿笋试春盘,人生有味是清欢”。那样的清欢足可以醉了星辰醉了月亮。
走出官鹅沟的时候,夕阳略过山巅,挂在树梢,夕阳下飞舞的水珠像是渡了一层金色的光芒。
回归的路像是哈达一样在空中飘荡,一切似乎都原始生态的生活,低到尘埃里,似乎又没有沾染尘埃的气息。藏族同胞的住所像是盛开在山谷的一片格桑花一样明艳,又像是莲花一样淡雅,美丽的色彩中氤氲着淡淡的芬芳,明净的天空飘荡着缕缕青烟,似乎就是跌落在光阴的一朵花,被时光遗忘,被大自然恩宠着。袅袅的炊烟和云朵接壤,似乎在交流天上人间的私密。一个藏族女子就站在柴草跟前失神地看着远方,朋友要去拍照,她一脸的悲戚转过身,留给了我们一个忧伤的背影,她的忧伤高过了她身后的柴垛。也许这个午后她有浓郁的心事,在她忧伤的背后我们嗅到浓浓的酒香。顺着酒香,看到了路边一个买酒的小店,简陋的一件屋子像是随意开在路边的野花,土墙上只是写了个“酒”,可是那酒香倒是比文字懂得招摇。我们走进小店,就被酒香覆盖了。纯纯的粮食酒写着光阴的味道,那才是真正的岁月的陈酿,硕大的酒坛子装着一颗青稞的前世今生。卖酒的是一个藏族汉子,粗犷而又朴实,我想。买一壶酒,醉了宕昌,醉了官鹅沟。
官鹅沟、宕昌、腊子口、哈达铺都像是时空的坐标上一个个醒目的点,以记忆的方式镌刻在我的生命里,时光就以这样的方式定格,光阴就以这样的形式盛开。酒香,花香、草木的清香都被时光切磋,打磨,最后被岁月绣成了最美的华章。
我想,如果是冬日来到这儿,山林依旧苍翠,山峰覆着积雪,阳光倾泻下来。冰瀑、冰挂、冰柱、冰花盛开在悬崖上,是一个冰清玉洁的世界,这儿又是一个“高冷”而美丽的童话世界。
2019.1.6
吴晓明,女,中学教师。甘肃省作家协会会员,张掖市作家协会副主席。在《中华散文》《飞天》《北方作家》《甘肃日报》《丝绸之路》等报刊杂志发表小说、散文一百多篇。